在南美洲巴拉圭首都亚松森市郊,有一个坐落于大型垃圾掩埋场的贫民窟社区,名叫卡特乌拉(Cateura)。那里不乏在垃圾场拾荒的居民,也常见由废弃物拼凑搭建出来的房屋。在这样一个房屋价钱连一把小提琴都不如的贫困地方,竟孕育出一个将废弃物回收改造成乐器的青少年管弦乐团。
乐团的大提琴由垃圾场找到的金属油桶、木材、烹饪用肉槌组合而成;萨克斯是用排水管、硬币、钮扣、餐具柄、玉米罐头、啤酒瓶盖做成;组成小提琴的材料包括油漆罐、比萨烤盘、叉子;鼓面甚至用废弃的X光片做成。
促成卡特乌拉“垃圾填埋乐队”的灵魂人物是法维奥·查韦斯(Favio Chávez),他原是垃圾填埋场工作的技术人员,帮助废品回收者对垃圾进行分类。热爱音乐的他每个周末为一个青年管弦乐队当指挥,于是这些废品回收人员请求查韦斯教他们的孩子乐器,这样他们就不会只能在垃圾堆中玩耍来打发时间了。该地区的学生辍学率高达40%,为了不让孩子们在垃圾场游荡,查韦斯决定用音乐改变他们的生活。
随着时间的流逝,查韦斯逐渐意识到,这些孩子若要取得进步,必须有一把自己的乐器,这样他们才能有更多的时间练习,但一把小提琴对他们来说实在太昂贵了。回收废品制成的乐器就特别适合贫民窟的社区条件,毕竟若让孩子带一把昂贵的乐器回到位于贫民窟的家,就算不因无处收藏而被偷盗,也难保不被家人拿去变卖以购买当地泛滥的酒精与毒品。
化腐朽为神奇、化垃圾为音乐的另一个关键人物是查韦斯的伙伴“可乐”。这位拾荒工匠在7岁时失去父亲,从那时起他就得工作以帮助母亲担起9位子女的生计。搬到卡特乌拉之前,“可乐”当了30年的营建工人,他有一双无师自通的巧手。“可乐”连莫扎特是谁都不知道,但是由他改造废弃物制成的乐器,声音品质甚至比寻常人家购买的木制乐器还好。
目前,查韦斯已让70多个孩子有了自己的乐器。
其实,查韦斯的梦想不仅局限于音乐,他希望通过学习乐器帮助这些孩子摆脱贫困。巴拉圭是美洲发展速度最快的国家之一,但仍有近三分之一的人口生活在贫困线下。查韦斯希望这些家庭能够做一些长远打算,提高生活水平,而不仅考虑眼下的温饱问题。
一些家庭的确这样做了。35岁的豪尔赫里奥斯的两个女儿都参加了这个管弦乐队。她们每天会在自己的小棚屋内练习两个小时。三年前,她们便开始陆续跟着乐队到阿根廷、美国、加拿大、巴勒斯坦、日本巡演。“出国极大地开阔了我的视野,”14岁的小提琴手艾达说,“我不在乎我的小提琴是用废品做的,对我来说,它就是无价之宝。”
学生在恶劣的条件下练习乐器
乐团一路发展下来,已有超过35位的年轻乐手,查韦斯在卡特乌拉的音乐学校甚至没有属于自己的教室,却为200多位青少年提供了学习音乐与利用废弃物制作乐器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