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说起二十多年前就拥有《黑鸭子》这盒原创专辑卡带，李蓉吃了一惊，然后笑着问：“你今年才几岁，我们那么早的专辑都有？”从专辑封面三位妆容精致的黑衣女孩儿中的一个，到现在的不施粉黛，可爱的小虎牙让李蓉依然如邻家女孩儿一般，岁月在她这里似乎没有留下痕迹，留下的只有与“黑鸭子”有关的动听歌声与难忘的回忆。如今，李蓉已经成为孩子的母亲，在音乐的道路上也重新出发，在今年5月，她成立的“黑鸭子童声合唱团”让一个个的“小黑鸭子”们开始放声歌唱。
一路走来“黑鸭子”
1992年，著名音乐家谷建芬带团“中国风”赴香港演出，这是内地赴港的第一台演唱会，当时对和声组合的需要，谷老师邀请了李蓉和另外两位做过和声的女孩儿陆莉莉与徐秀霞，让她们三人作为整场演唱会的和音。这次赴港演出非常成功，三位姑娘纯净的和声给大家留下了很好的印象。回到北京后，这个临时组建的组合保留下来，并从大家的一句玩笑话中定名为“黑鸭子”，黑鸭子演唱组正式成立了。组合成立后，李蓉作为黑鸭子的“无名队长”，一直负责联系“黑鸭子”的演出、录音、录像工作，打理“黑鸭子”的一切事务。1993年，她们再次随“中国风”演出艺术团赴香港演出。1994年，“黑鸭子”演唱组第一张原创演唱专辑《黑鸭子》面世，里面收录了孟卫东、张宏光、高枫等多位音乐人为她们度身订做的音乐作品。黑鸭子演唱组从此由幕后走向了台前，成为人们喜爱的组合之一。
随着越来越多深受大众喜爱的专辑问世，“黑鸭子”演唱组的名气也越来越大，李蓉身边的不少朋友也打趣她成为了“大明星”，在从小生活的军队大院进进出出，她和叔叔阿姨们依然如常地热情打招呼，大家都夸她“没有明星架子”。见到李蓉的父母，院里邻居都说：“你家小蓉成明星了呀！”一辈子谦虚谨慎的他们会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深受父母影响的李蓉对待所谓“名气”一直淡然，她感慨说：“什么叫架子，自己觉得自己是明星，就架上去了。会唱歌的女孩儿很多，我只是运气好而已。”在她心里，无论是自己还是“黑鸭子”，永远都是“声音概括一切”，“观众要听的，是我们的歌声，不是要看我们的人。”这也是她只想安安静静唱歌，一直不爱接受采访、不喜欢站在聚光灯下的原因。
2014年，李蓉为了更多时间照顾家庭和孩子，选择了从组合中暂退下来，对于20多年有关“黑鸭子”演唱组分分合合的众说纷纭，李蓉提得很少，她只是淡淡地说：“观众对我们的印象，永远是三个女孩子在台上安安静静唱歌，我们的歌好听，是因为心是在一起的，三个人是一个整体。无论如何，我们都不会忘记‘黑鸭子’最初的样子。每一个十年，大家在一起都是十分开心的，所以没什么是后悔或遗憾的。”
让“小黑鸭子”有属于自己的歌可唱
从前在组合的时候，每次一听见电话铃响，李蓉就会神经高度紧张，因为“录音任务又要来了”。电话不分白天黑夜响起的时光，一晃就过了二十多年。回归家庭后，李蓉感受到自己二十多年一直绷着的神经、悬着的心终于真正放松、放下。心细的她把一切心思放在了孩子的成长上，认真的性格使得她有一段时间甚至不让孩子离开自己的视线。在孩子上学之后，身边好友建议她：“是时候再干些事情吧。”
“干什么好呢？”李蓉开始思考。恩师谷建芬多年来为孩子创作“新学堂歌”的做法一直深深触动着她，几十年来为了孩子们有自己的歌可唱，谷老师一直笔耕不辍，她对孩子们充满的爱心也一直感染着李蓉。她不由想起自己从9岁开始在合唱指挥家、音乐教育家杨鸿年老师的合唱团里唱歌，一直唱到19岁的经历。每当周日来临，自己和小伙伴们就兴致勃勃奔向合唱团进行训练的时光，让她至今仍记忆犹新。“组建合唱团，让孩子们有属于他们的歌可唱！”这个想法出现后瞬间占据了她的脑海。急性子的李蓉说干就干，经过和国家图书馆北图文化发展中心一起筹备之后，在今年5月底，她组建的“黑鸭子童声合唱团”开始第一次招生，原本只打算招两个小队的规模，没想到一下子来了两百多名孩子报考。很多家长来了兴奋地说：“你是‘黑鸭子’的李蓉吧，我们都爱听您的歌！”每当这个时候，她感受到了家长把孩子交到她手里的一种信任感。同为孩子的母亲，她深深理解为人父母的心情，“把孩子当成自己的孩子”，也成为了每一次排练中她告诫自己的信念。即使有指挥组织排练、有管理老师组织纪律，作为团长和艺术总监的李蓉在每周六排练还是会亲力亲为到场。听听排练，为启蒙队的孩子系过鞋带、捡起谱子；给提高队的孩子做范唱，练气息。有时闺女没人带，李蓉就带着她从下午3点到晚上8点排练结束。
组建只有几个月的“黑鸭子童声合唱团”目前已经有了几次小规模的演出、录音，尽管声音仍有稚嫩，李蓉总是说：“才几个月的时间，孩子们的进步已经很大了。”从一开始零基础起步的孩子，到现在能用合唱方法进行分声部演唱，对于孩子们的变化家长都非常欣喜。李蓉感慨地和老师们说，合唱是要靠慢慢“养”的，它是一门集体艺术，必须大家一起进步才可以。现在，家长们对李蓉的评价都是“团长很尽心很专业”，孩子们反馈则是非常喜爱老师和团长的教学。或许，正是多年来在“黑鸭子”养成的不急功近利的心态，让李蓉现在可以更好地把合唱团的水准做好。“我办合唱团是为了传承，传承我对歌唱的喜爱，传承谷老师所说的让孩子们唱属于他们年龄的歌曲。”李蓉说。
认真只为极致
李蓉说自己的认真细致使得自己特别爱和自己“较劲儿”，“因为我总想把事情做到完美。”每到周五，她就开始准备周六合唱团排练的种种事宜，先生都忍不住劝她“不要过于紧张。”刚亲自为合唱团设计完团标，李蓉又为孩子们做物美价廉的团服忙碌开了。“团服是孩子们对合唱团集体的归属感。”她和老师们一起选布料、砍价，最后还不忘叮嘱负责的老师：“再砍砍价啊，我们要对家长孩子负责的，衣服要好，价钱要少。”
生活中的李蓉是一个标准的“宅女”，她不爱化妆、不喜应酬，犹如一个邻家女孩。李蓉的先生张海峰是解放军军乐团副团长、国家一级指挥，两人相识于少年，可谓青梅竹马，感情深厚。如今，李蓉的生活更多是照顾非常忙碌的先生和可爱的女儿，还有合唱团可爱的孩子们。她表示，人生总会有不同阶段，人要做的是享受每个阶段。从黑鸭子演唱组的唱将，到现在贤惠的妻子、慈爱的母亲，还有合唱团事事亲为的团长，李蓉对生活给予的一切都充满感恩。时光荏苒，不变的，是“黑鸭子”的歌声，始终在吟唱……
文 | 陈茴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