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温仙
还原“格什温事件”
有个看过他演出的学生在贴吧里这么评论他“听说他的格什温是在演出前三天临时学的,变态!”
当乐度音乐网的记者向他求证时,孙鹏杰笑了笑说“真的。”他确实只用了三天就和整个乐队完美呈现了这首曲子。他是美籍华裔钢琴家孙鹏杰。
三岁时,孙鹏杰随父母从台湾移居美国,在那里完成了小学、中学、大学和研究生课程,曾获布什总统荣誉奖和克林顿总统全额奖学金。2005年,以优秀的成绩毕业于美国休斯敦大学 (University of Houston)。当年秋天被邀来中国工作,任教于星海音乐学院附中钢琴学科。现在不仅是星海音乐学院附中钢琴学科主任及副教授,也是雅马哈国际签约艺术家。
“格什温事件”发生在几年前,孙鹏杰那时27岁。格什温本来是他太太——青年钢琴家李穗荣要演出的曲目,但李穗荣去北京参加活动时因天气太冷扭到了脖子,要戴几个星期的石膏,无法参加演出。这个事发生在演出的三天前,临时很难找到人替代,有人建议说:那就让你先生来吧。孙鹏杰翻了一下琴谱,觉得可以应付,第一天就把曲子练下来,第二天背下谱子和乐队排练,第三天便登台演出。这个事件他以为只有自己和乐队知道,没想到精彩的演出让学生记住了,还在贴吧里评论。
孙鹏杰说“格什温事件”只是一个极其的情况,现在回想,都觉得压力很大。这种强大的学习能力和快速适应环境的能力被外界归功于他高超的演奏技术。《音乐生活时报》这样评论孙鹏杰“技术是肯定毫无瑕疵的”。
无瑕疵弹奏技术炼成需基本功
在谈到“无瑕疵”的技术怎样炼成时,孙鹏杰腼腆一笑“其实很少有人是真正无瑕疵的,我也不是无瑕疵的。可能我知道怎么去忽悠一下大家。”
孙鹏杰告诉记者基本功对弹奏技巧很重要,需要每天练习,最好是从小就练习,准确地练习。在他的理解里,技巧不是一个人能弹得多快,多响亮,而是弹奏着能否准确表达自己及作曲家的情感。
如何理解呢?第一,无瑕疵弹奏技巧不在于把钢琴弹得多好,而注重对音乐的定位,弹奏者的理解和意境是否准确。弹奏者理解得越清楚,才能表达得越清楚。比如说你要解释一个题目给别人,自己不太清楚,就无法解释?同样,在音乐里,也不能“以其昏昏使人昭昭”。弹奏者对曲子了熟于心后,才能实现想象中的音乐。
第二,无瑕疵弹奏技巧需要扎实的基本功。这个就牵涉到手指和技术的坚持练习。基本功无非音阶、和弦、琶音这些。虽然简单,但很多学生容易走入一个误区——忙的时候先不练音阶,直接练曲子。孙鹏杰认为这是一个错误,弹奏者越忙,越有重要的演出,就越需要花时间做好基本功。这好比一个运动员、舞蹈员,每天练功,拉伸是少不了的。到目前为止,孙鹏杰每天都在练习基本功,即使某天忙到没时间练琴,他都会抽出10分钟时间去过一下基本功。然后,在接近演奏状态时,加倍地练习。
开音乐会如谈恋爱
作为一个职业教育家的同时,孙鹏杰也是一个职业钢琴演奏家。孙鹏杰坦言在二者间做好身份的切换并不容易。但他一直在努力,做好每次转换身份的调节。使得老师和演奏家各自的身份更加得体。
在如今商品经济的大潮下,音乐走向出现商品化的趋势,有人曾预言演奏家一旦成功,就会签约各个经济公司,进行每年上百场的演出,使得艺术越来越商品化。
孙鹏杰并不否认艺术和商品化的矛盾。他认为世界上没有太多钢琴家能弹很多保持质量的音乐会。
许多职业钢琴家往往能做到一年弹50几场音乐会,每一场都干干净净。但是每一场都能全心全意投入在音乐里面吗?孙鹏杰认为这个是很难做到,因为人的能量有限,一场音乐会有时就好像谈一场恋爱,或完整地过一个人生一样。
人不可能每天晚上都谈一场恋爱。一个星期七场的恋爱会很累人。在这一点上,艺术和商品化确实有冲突。
孙鹏杰有教学任务,是星海附中的老师。但身为演奏家的他一年还是会开个二十三十几场的音乐会,出席雅马哈公司安排的演出,和一些暑期活动及冬令营。他觉得自己无法做到每一场百分之百投入,只能做到80%,90%。笔者认为一个职业演奏家的百分之八十,百分之九十较之普通人的百分之一百五十也要好一些。
每一个演奏家在选择演出时要衡量一下自己能接受多少。孙鹏杰非常佩服朗朗,因为他可以一年演那么多场音乐会,质量还有保障,世界没有太多人能做到。很多年前,在孙鹏杰还是学生的时候,看到俄罗斯的钢琴家Ashkenazy在接受采访时对朗朗这么评价:能弹好一场音乐会的人很多,但一年能弹好那么多场音乐会的人,世界上不超过十个。现在孙鹏杰懂了,一个钢琴演奏家能到处演出,不受时差的影响,不受不同听众的影响,不受不同钢琴的影响,还能弹那么多套曲目着实不易。能做到这样已然超越大师级别。
什么是音乐的艺术?任何一个钢琴家出去演出,最大的责任就是让听众喜欢上钢琴,喜欢上古典音乐。假如能做到这一点,不他发挥得怎么样,都是成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