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格里奇喜欢德彪西,她的恩师弗雷德里克·古尔达曾专门给她分析讲解过德彪西的二十四首前奏曲。早在布宜诺斯艾利斯时,阿格里奇就已经认识古尔达了,并且为他试奏过,后来为了追随古尔达继续学琴,阿格里奇才决定从南美只身前往欧洲。
不过,阿格里奇追随古尔达学习也不过短短一年半时间而已,但这却足以让她受益良多。虽然古尔达才年长她11岁而已,但阿格里奇认为古尔达懂她,知道她能做什么,以及可以做到什么程度。阿格里奇说,“古尔达是我所遇见过的最有天赋的钢琴家,简直无与伦比。”
晚年的古尔达开始涉足并钟情于爵士乐钢琴作品的创作和演奏。值得一提的是,关于著名的美国爵士钢琴家Erroll Garner,古尔达还对阿格里奇说过这么一个故事:古尔达跟Erroll Garner有过一次会面,古尔达对他说,"Your music remind me of Debussy."(你的音乐让我想起了德彪西。)
熟料Erroll Garner并不领情,他直言不讳地回答道,"Who's that guy?"(德彪西这家伙是谁啊?)
说到这里,阿格里奇对着镜头大笑不止……
阿格里奇还喜欢拉威尔,因为拉威尔的音乐让她感到舒服,她说拉威尔《G大调钢琴协奏曲》的终乐章里有一些“幽默”的成分,可是并不明显。相反,她更倾向于海顿、贝多芬早期的作品,因为她能够发掘到蕴含其中的那种“幽默”气氛,这种“幽默”氛围也贯穿到了普罗科菲耶夫、肖斯塔科维奇等俄罗斯作曲家的创作当中。
关于普罗科菲耶夫《第三钢琴协奏曲》,阿格里奇回忆自己是十六七岁的时候在学生宿舍听舍友练琴时学到的,舍友一般夜里练琴,所以她都是伴着“普三”的琴声入睡,在睡梦中加深了对于这部作品的理解。但有一点不太好,由于是通过舍友的练琴接触到这部作品,因而阿格里奇发现自己往后开始真正弹此曲的时候,也无意识当中犯下了当初舍友练琴时的错误,连错音的部分都如出一辙。她感叹,这就好比最好不要在枕边听着录音机来学外语似得,要知道这对个人日后的外语口音有着很严重的影响。阿格里奇的这一现身说法的确是有道理的,显然她自己的英语口语就不咋地……
阿格里奇是一位天才型的钢琴家,特别早熟,在童年时便已经显山露水登台公演。不过她一直都苦于自己没有一个真正的老师,后来她去找传奇的法派钢琴大师米开朗杰利拜师。这位隐士般地钢琴怪杰接纳了阿格里奇,但在一年半的求学时间里,阿格里奇仅仅只随他上了四节课而已。
伴随着日内瓦国际钢琴比赛、布索尼国际钢琴比赛,以及1965年肖邦国际钢琴大赛连续三度收获的金奖殊荣,阿格里奇从此开启了延续超过半个世纪的钢琴演奏辉煌时刻,在西方古典音乐界独树一帜。
阿格里奇是一个不安现状、求新求变的钢琴家,她决不允许自己在演奏同一首曲目时的状态变得routine(循规蹈矩、一成不变、不断重复),她不愿意imitate herself(在往后的每一次现场演奏当中开始模仿自己过往的演奏状态)。她总是不厌其烦地去尝试挖掘并发现演出同一作品时的不同新意,无论是针对肖邦《第一钢琴协奏曲》,还是针对舒曼《a小调钢琴协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