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莫西子诗在太合音乐集团旗下厂牌合音量主办的“T榜”中拔得头筹,以一首俚语民谣作品《在四季里等待》获得郑钧颁发的30万现金大奖。网易云音乐亦推出“石头计划”,有意斥资2亿元扶持独立音乐人。这样的事件并非突然,早在之前已有迹象,好妹妹乐队等音乐人借助网络众筹将演唱会开进体育馆甚至体育场,陈粒、李志的数字专辑在网易云音乐上销售额破百万。越来越多的独立音乐人受益于互联网平台的支持和推广,得到了更多的曝光机会并增加了收入。
陈鸿宇在乐童音乐的平台发起了《一如年少模样》新专辑众筹,在发起众筹的短短时间内,就获得超过5万元的支持。
触网“生财有道”:数字专辑销售、赏金、众筹
在独立音乐受关注较低的年代,以演代宣、演以维生是一种略显无奈的选择。据悉,逃跑计划在火之前,一年可能有300到500场的演出,而痛仰乐队可能每年有50站到60站的全国巡演。互联网的出现让独立音乐人的歌曲宣传与物质回报有了更多的可能性。目前独立音乐人“触网”形式多样化,其中数字专辑销售、赏金、众筹三种形态反响最为强烈。
2016年11月20日,歌手李志发布了新专辑《在每一条伤心的应天大街上》,并以数字专辑的形式在网易云音乐上线。上线两天就已经超过5万张,销售额也突破100万,创下独立音乐人数字专辑售卖新纪录,成为独立音乐史上又一标志性事件。
同时,音乐人也逐渐受益于借助音乐平台获得奖金或是听众的赏金发放。李志、齐一等音乐人在网易云音乐为原创音乐人开通的赞赏功能中实现创收,短短几个月,齐一获得来自粉丝的近万元赏金。太合音乐集团旗下音乐人事业部合音量也启动了音乐人扶持计划“T制造“。在数月之前张羿凡还只是一位怀揣音乐梦想的白领,他在加入合音量的“T制造”音乐人扶持计划中通过打榜脱颖而出,一下获得了10万元的现金奖励。如今,张羿凡已经可以全职做音乐,并成为了以《你可以简单地飞舞吗》为主打歌的发片歌手。
李志
此外,众筹方式也是音乐人向粉丝征集专辑宣发、巡演计划等方面的物质支持的重要途径之一。今年7月,李志经纪人迟斌推出了“摇滚有啤气”的众筹项目。迟斌的设想是,生产一批精酿啤酒,每瓶啤酒标签上是一名独立音乐人,通过啤酒销售给音乐人带来版权收益。第一批音乐人包括赵雷、爽子、惘闻、声音玩具、李志以及吴吞,众筹金额已超过127万。迟斌表示,滚啤要推广优秀的独立音乐人,整个计划可能会持续做十年。类似的,陈鸿宇近期也在乐童音乐的互联网平台发起了《一如年少模样》新专辑众筹,在发起众筹的短短时间内,已经获得超过5万元的支持。
触网“生存之道”:能让音乐人“获得尊严”的都是好方法
要做音乐人还是要生存,曾经是摆在独立音乐人面前的选择题。随着互联网大潮涌向音乐行业,独立音乐人的处境正在逐渐改善并获得“尊严”——创作开始得到应有的收入,作品得到更多听众的认可。“独立音乐人+互联网”模式走红的背后,反映的是独立音乐人所选择的不同道路。
如上述例子中提到的张羿凡等音乐人的经历,一部分新兴音乐人正在借助互联网音乐平台成长。据了解,95后独立音乐人谢春花就是在网易云音乐上起家的,她入驻网易云音乐原创音乐人之后,不仅在线上发新歌,还时不时与粉丝互动,粉丝数跃至17万。截止目前,合音量奖励给音乐人和参与打榜用户的奖金已经高达700多万,“我们上一次颁奖的时候,有一个音乐人抱着我哭说做音乐人以来,第一次从版权获得收入,还有一个音乐人说终于可以交上房租了”,郑钧说着就笑了,“我们要先让音乐人获益,再是资本家获益。”
与此同时,少数在社会化媒体渠道拥有话语权、在音乐圈小有成就的独立音乐人已经逐步自建音乐生态。这些小生态正在探索并利用社会化媒体、众筹平台以及其他互联网音乐平台更好服务于音乐唱作。
陈鸿宇(图右)
音乐人陈鸿宇的着力点在于开辟一套社群的商业模式,圈住粉丝并保持对话和互动,然而再转移到线下。去年1年,陈鸿宇成立了众乐纪,同步建立了众多社群、淘宝店、微店以经营音乐人周边。此外,众乐纪还推出了《迷城行歌》和《浮生若梦》两张音乐合辑。今年3月,陈鸿宇与马雨阳举办了“折腾”全国Live house 搭车巡演。9月10日,众乐纪在北京MaoLivehouse举行了《众乐纪贰浮生若梦》演出。据悉,众乐纪很多东西转化甚至超过50%。77块一张门票的全国巡演,就是小的Live house的巡演,卖了100多万。”
同样是自建生态,李志无疑是最具有代表性,不仅相对保持了音乐的独立创作性,也成功实现了商业变现。微博引领舆论之外,李志还在南京开办了欧拉Live house,一个目的就是建立稳定的演出场所,培育当地独立音乐文化。除了为独立乐队提供演出机会,欧拉的所有票务以及周边商品也都由李志自己的团队包办。2013年,李志及其团队写道:
那么对比起来,独立音乐则是抛开市场需求的音乐人主导(Musician-oriented),即不管市场上要什么,有没有人喜欢,先把音乐做完再考虑其他。也许大卖特卖成为经典,也许钱扔水里了响都听不着。
当然,诸如此类的独立音乐人生态离不开资本扶持,部分独立音乐人接受了传统厂牌的帮助,名气比较大的独立音乐人自建厂牌要属马頔的麻油叶民间组织成立于2011年4月,成员包括马頔、尧十三、宋冬野等人,重要“以乐会友”。在麻油叶的崛起历程中,摩登天空曾通过对其中三位签约音乐人的帮助,扮演了间接助推者的角色。赵雷也成立了自己团队,今年的场馆级巡演由赵雷和内容提供商SAG公司共同合作,相比以往节省了很多成本。
部分音乐人走得更远,选择与互联网平台“深情牵手”,不仅获取更多的宣发资源,也得到了较好的经济回报。备受瞩目的好妹妹乐队与陈粒投资了聚橙网,一家以演出经纪为主营业务,兼顾票务销售、演出制作、剧场运营的全产业链型演出公司。据了解,2016年好妹妹乐队、陈粒在相关作品推广与巡演中得到了聚橙网较大支持。
触网生存法则:“四拳出击”方能从根本打破困境
互联网的特性在于“效率”与“分享”。音乐行业的形式在不断变化。独立音乐人通过互联网平台有了更多机会与粉丝进行直接互动,相关作品的推广与演出资源在分配上更加有效。但是,热潮之下亦需要冷静反思,独立音乐的产生量仍难以满足用户“听新歌、听好歌”的需求,同时互联网的发展导致音乐行业的企划、制作、宣传、发行渠道更加分散,能把这四大块资源进行有效整合的网络平台将会率先获得关键筹码。
不可否认,独立音乐圈子仍然缺乏持续的生产优质音乐的能力。一方面,独立音乐人在赚钱后能否专注回音乐唱作是个大问题。独立音乐人成名后,演出和采访往往会占去很多精力,能否持续创作好作品就成为问题。宋冬野一曲《董小姐》感慨“家里没有草原”一晃就是三年,逃跑计划一首《夜空中最亮的星》在各大音乐节一亮就是五年。
另一大原因是,音乐人在创作期间较难对接到相应的企划、制作资源。一个不具名的校园原创音乐人透露,坚持每个月推出一首原创歌曲近一年,这些歌曲的完成都是通过手机软件自身的录制与混音,但是“从来没有进入过录音室,也没有想过能靠做音乐为生”。他认为,“在众多音乐平台中上传歌曲、切换平台管理较为繁琐”。在目前他管理的平台中,云音乐更有可能得到一些歌迷的评论反馈,而百度音乐能给他导入最多流量。
这样的例子并非少数。现在坐上餐桌分享面包的仅仅是独立音乐人圈子中的极少数“头部艺人”。据调查,大部分的独立音乐人生存状况不够乐观,近七成音乐人在音乐上获得平均月收入在千元以下,月音乐收入在1万以上的音乐人,占比不到5%。对于生存与温饱问题中挣扎的音乐人而言,谈音乐谈情怀到底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音乐行业与互联网平台也需要成长。据了解,推广资源、演出机会、专辑录制支持为音乐人对音乐平台最主要的三大需求,此外线上数据支持、周边合作开发等也是音乐人反映较多的需求。在情怀依然可以饿死很多人的音乐行业,独立音乐人欲求生存与发展,还须音乐人自身与行业从“企划、制作、宣发、发行”四拳出击。
号称“甩其他音乐平台几条街”的网易云音乐在推动歌手与粉丝的互动占据一定优势,也帮助一部分独立音乐人实现创作变现,但这只是独立音乐作品从创作到面向听众流程中的最后两环。要想帮助不同层级歌手解决专辑录制、歌曲企划制作、版权管理、周边合作开发等问题,云音乐将面临两大成本极高的抉择:要么内完全自组歌曲企划制作资源,要么选择和更富有“企制宣发”的公司合作。前者对于云音乐而言成本较高,后一选择则有可能因为多重代理削减到达独立音乐人手里的真正收入,或是能扶持的音乐人组数受限。丁博坦承,“在2万多个独立音乐人中,具有发掘价值的可能只有几百组,而网易云音乐真正能帮助并且愿意被帮助的可能也只有50组左右”。
同时,网易云音乐毕竟是流媒体音乐服务属性,这决定了这类型的网络平台的核心在于更好服务听众,而非服务音乐人,石头计划的推出或是为了应对该平台在版权大战中的资本与版权资源相对劣势。音乐人与粉丝聚集相辅相成的,独立音乐人偏向奔着听众聚集区扎推,未来听众也很可能奔着独立音乐人活跃的平台扎推。但是由于独立音乐人的“相对独立性”,其本身难以列入任何一家公司的资产。音乐人对平台的忠诚度并不高于用户。可以预见的是,哪家平台或公司能给音乐人更好的服务,音乐人就会流向何处。
从长远来看,兼具音乐企划、制作基因以及相关推广、宣发资源的平台或品牌会更具有“厚积薄发”的潜力,更有可能陪同独立音乐人迎来市场春天。除了大型互联网平台外,由郑钧打造的APP"合音量“、由汪峰打造的APP“碎乐”业已加入挖掘新秀的战场,承诺为选拔出的优秀音乐人提供后续发展资源。明星级音乐人的入局,让更多的资源向原创音乐人倾斜。聚橙网也将借助其推广与演出资源在未来一年牵手更多独立音乐人,有意以票务为入口切入独立音乐人市场分享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