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说有一个有意思的现象,在古典音乐演奏中,柴可夫斯基笔下的不少音乐,都是今天最有票房保证的古典曲目。
新晋钢琴家或者小提琴家为了建立名声和吸引听众,常常会在音乐会中演出柴可夫斯基的协奏曲。
音乐着实写得好,又能突显演奏者的技艺,同时在不求深度、只求感性抒情的的水平上好听,想必是对古典音乐稍有兴趣都不会拒绝的曲子。
在一众爱好者中,柴可夫斯基音乐的旋律漂亮、相得益彰的管弦搭配、带着幽幽的感伤和淡淡的哀愁,这种俄罗斯式的浪漫,总是吸引很多人亲近。
那么为什么柴可夫斯基的音乐百年多来仍在感动我们?这似乎不是一个值得问的问题?
柴可夫斯基的音乐融汇俄罗斯与欧洲文化。他对情感特别敏锐,也令他的音乐直接地令人着迷。
今天已非浪漫时代的世界,比起十九世纪,似乎更要被工具理性和经济考量支配,一切都讲究效率和科学。
比起嚷嚷惬意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更多的人还是会投入到实际的工作中,将时间兑换成精细的数字。
不仅当今,退回几十年前,也有不少音乐家会制作“对立”于柴可夫斯基式的“合时音乐”,所思所想所感所创,也紧接着时代,当然不乏追随者。
法国作曲家、指挥家皮埃尔·布列兹,更喜欢以理性和批判看待音乐,是当时先锋派代表之一。
但经过历史的验证,仍然是柴可夫斯基得到了更多的喜爱。倘若去听音乐会,还是柴可夫斯基音乐的门票卖得更多一些吧。
俄罗斯每四年会举办一次柴可夫斯基音乐比赛,1958年为了纪念柴可夫斯基设立,如今已举办14届(2015年)。来自世界各地的音乐家们聚集此地,共同演奏柴可夫斯基的音乐。普京称之为世界规模最大,最权威的音乐赛事之一。
柴可夫斯基的音乐,总是带着命运之音,他深信命运或者天意的决定意义,敏感的性格又让他富裕情感,即使全身心的投入音乐创作,也不可避免的为命运伤怀。
1878年当他完成《第四交响曲》后,给梅克夫人的信中说到:
当一个人在谱写一篇乐章的时候,他该如何用语言去描述那些令他深深陶醉于其中却又模糊不定的感觉呢?
这纯粹是一种宣泄情感的过程,是刻满人世沧桑的灵魂的流露,却注定了要用音乐来表达其真实的天性。
正因如此,他的作品中总是呈现出丰富的内心世界:若充满希望,便是弥漫着诗意和梦幻情调的《g小调第一交响曲“冬之梦”》;若只是互诉愁绪,则会带上甜蜜又苦涩的咏叹调,一如《叶甫盖尼·奥涅金》;若是悲苦的无法自拔,就是感情剧烈宣泄的《b小调第六交响曲“悲怆”》。
柴可夫斯基着迷于普希金的《尤金.奥涅金》,在这故事得到共鸣。他谱写歌剧时,正值经历失败的婚姻,而这歌剧亦见证了他风格的分水岭。
对于柴可夫斯基而言,艰苦现实和快乐期盼往往是相互交缠的,所以他音乐有着出气的亲和力,“不工整的音乐”正是其魅力所现。
就如同他并非去刻意去吸引听众,而是听众随着他的音乐被吸引,如同十四年未见面却一直支援着他的梅克夫人一样。
梅克夫人不单是柴可夫斯基的财政支持者,也是他的好友。他们的书信往来历时十四年,却在不明不白的情况下突然告终。
另一方面,在这理性世界的背后,我们仍还有十九世纪的伤感、温柔和浓情。或者说,比起十九世纪的人们,现代的我们更加需要这些感性的寄托。
柴可夫斯基的音乐,或许就是我们在略显冷淡的现世生活中不能或缺的感性避风塘,在这样感情或奔放或悲怆的音乐中,直触到灵魂深处。